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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哲人:灵魂与自然融为一体

来源:中国民族报 作者:钱丽花 发布时间:2018年01月11日 浏览量:

  “乌苏里江来长又长,蓝蓝的江水起波浪,赫哲人撒下千张网,船儿满江鱼满仓……”一首优美动听的《乌苏里船歌》,把赫哲族的幸福生活传遍大江南北。

  千百年来,赫哲人逐江河而生,依青山而立。作为我国北方唯一的渔猎民族,赫哲人在三江沃野这片“棒打狍子瓢舀鱼,野雉飞到饭锅里”的丰饶土地上,与大自然和谐相处,形成了行之有效的生态保护方式。

  有序有度的渔猎生活方式

  奔腾的江河湖水滋养着鲜肥的鱼虾,茂密的原始森林栖息着珍贵的鸟兽,广阔无垠的田野生长着嫩绿的植物。独特的地理环境,形成了赫哲族“夏捕鱼作粮,冬捕貂易货”的生产方式。

  赫哲族女子郑亚玲与丈夫武传军,在乌苏里江上延续着千百年来族人的生产生活方式。每天7点多吃过早饭,他们便出门。到达江边时,乌苏里江面上的天空已经泛起白光,正是下江捕鱼的时刻。赫哲族人世代生活在松花江、黑龙江、乌苏里江流域,捕鱼是赫哲族人的衣食来源,虽然现在很多赫哲人都改做他行,但四十多岁的郑亚玲仍然沿袭着这一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。

  每年的四月到六月是捕鱼的旺季,这是赫哲人收获最丰的时期。郑亚玲家的渔船是2号。到了江边,排在1号的渔船还没有回来,丈夫武传军坐在船头,悠闲地抽起烟,郑亚玲则站在船上,将渔网上挂着的枯树棍等杂物一一摘下。作为中国北方唯一一个以捕鱼为生的民族,他们把渔场看成是公共财产,即使是捕鱼的旺季,即使当天只有两三艘渔船,也会按照事先协商好的次序,依次排队出江,在划定的渔场范围内捕鱼。而到了秋冬鱼类繁衍生息的时候,赫哲人则不会再下江捕鱼。

  和捕鱼时要遵守商定好的轮流作业制度一样,赫哲人约定猎场为公共所有,谁先到猎场,谁就获得了临时狩猎权。在狩猎前划分猎场,狩猎时不得越界乱捕。兽类繁衍生息的时段,禁止对其捕杀。

  赫哲人爱护森林。赫哲族先民们每到冬季都要举行封山仪式,严禁砍伐树木,如有违反就要受到惩罚。

  在赫哲人冬季的狩猎活动中,有一样特别重要的交通工具“拖日气”(狗拉雪橇),汉族称它为“雪车”、“爬犁”。“拖日气”速度很快,在雪地上日行可达二百余里,载重三四百斤。拉“拖日气”的狗,冬季用鱼肉喂养,异常健壮。领头的狗经过特殊训练,能服从驾驭人发出的行、止、转弯等命令。每个“拖日气”根据载重量大小,可套三四只至几十只狗。

  因赫哲人善于使用狗,在历史上又被称为“使犬部”。因为狗是赫哲人的好帮手,因此赫哲族非常爱护狗,不能杀狗,忌食狗肉,也不允许拿鞭子打领头的狗。

  对于赫哲人来说,大江、森林、动物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的恩赐。这些约定俗成的习俗和禁忌,不仅对捕鱼和狩猎的可持续发展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,而且形成了行之有效的生态保护方式。

  自然崇拜是赫哲人的精神养料

  万物有灵的多神崇拜和萨满崇拜是赫哲人的精神养料。赫哲人赋予草木水火、天地日月、山川河流、风雨雷电、动物等大自然中的一切以人格化的想象和神秘化的灵性。他们敬畏、崇拜和保护自然,从而达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。

  赫哲族的先民和北方其他信奉萨满教的民族一样,相信万物有灵,如有树神、山神、水神、火神、虎神、熊神、狼神、鹰神、闪电神等,不胜枚举。这种“万物有灵”的原始宗教观念,使得他们对山神、河神、树神等自然之神处处小心敬奉,惟恐不慎得罪神灵而招致灾祸。

  赫哲人认为奇形怪状的大树、陡峭的砬子、奇兀的山石、陡立的山头都是有神灵主宰的,都要加以祭祀。在不同的地方,有不同的神,捕鱼、狩猎时,每到一个新的场地,都要用烧剩下的带有烟火的木炭头插在地上为香,磕头拜地方神,保佑渔猎顺利。他们会在婴儿摇篮边悬挂熊、虎、狼等兽牙,认为上述物体可以驱凶避邪,是保护婴儿的神物。

  此外,赫哲人忌捕杀飞投入室的雀鸟,相信其为亡魂所变,有飞来投室者是其灵魂要“转世”。若捕杀之,则有不育之祸。同时,忌以皮革物陪葬,认为这样死者亡灵不能升天,也不能再转生为人。

  “两天打渔五天晒网”的新生活

  改革开放后,赫哲人提出了“两天打渔五天晒网”的倡议,即坚持利用星期六、星期天的二天时间捕鱼,以保持本民族的渔猎习惯和优良传统;其余五天将鱼网晒起来,找份正式工作,通过生产转型求发展、求进步。赫哲人通过承包土地、跑运输、搞旅游、创办餐饮、水产养殖、生产开发民族手工艺品等,开始出现许多生产生活的新气象。

  此外,为了保护赫哲族传统文化,黑龙江同江市街津口赫哲民族乡还建起了民族文化村。这座于2001年开放的民族文化村,通过赫哲村落建筑、大型雕塑群、民族宗教风俗、民族歌舞服饰、手工艺品的集中展示,使游人进一步了解赫哲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和历史文化。

  而黑龙江八岔岛这一赫哲族自古以来长期生存和繁衍的聚居地,也于1999年建起了自然保护区。保护区有着完整的原始湿地生态系统,包括森林、灌木丛、草甸、沼泽和水域生态系统,是我国乃至世界同等湿地类型较为齐全、保持最为完好的原始湿地之一。

  八岔自然保护区内居住着近500名赫哲人。通过几年来的努力,这些赫哲族群众进一步增强了保护环境的意识。为防止人为破坏和造成污染,自保护区成立以来,从未开发和利用生态资源。相关部门在保护管理上加大行政执法力度,坚持杜绝乱捕、乱猎、乱挖等违法行为。目前,保护区内的岛屿、森林、草原、水产资源、各种鸟类、动植物资源都得到有效保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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